“下结论吧,小伙子,快下结论。”费多尔·巴夫洛维奇催着他,愉快地从酒杯里啜饮。
“既然我已经不是基督徒,那么在他们问我是不是基督徒的时候,我并没有对折磨者们撒谎,因为我在对折磨者开口以前,仅仅由于动了念头,就已经被上帝亲自除去了我的基督教籍。既然我已遭到开除,那么人家能用什么方式,凭什么道理,像对一个基督徒那样地向我追究背叛基督的罪名呢?难道我不是只因为起了一点念头,还在背叛以前就已经解除了我的洗礼吗!我既然已经不再是基督徒,也就不可能背叛基督,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背叛的了。格里戈里·瓦西里耶维奇,哪怕是在天上,谁还能因为肮脏的鞑靼人生来就是非基督徒而追究他,谁还能为了这个而惩罚他呢?他们也知道,应该想一想,从一只狼身上是不能剥下两块皮来。等鞑靼人死后,全能的上帝将加以究问,那么我想也只是用些极小的刑罚(因为不能完全不惩罚他),因为明知他从肮脏的父母生下来就是肮脏的,这一点并不是他的错。难道上帝还会硬揪住一个鞑靼人,说他也曾经是一个基督徒吗?要是那样,便等于全能的上帝说了真正的谎话。难道天上和地上的全能的主能说谎话,哪怕是一个半个字的谎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