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长河吱吱地抽烟,没说话。
刘珠珠的这段婚姻,短暂得像黄昏的晚霞,还没等乌云过来,就嗵地一声,跌落到地平线了。离婚后,刘珠珠感慨地说,自己从初中,就开始谈恋爱,算是一个有经历的人,可照样遭遇了婚姻的乌龙。刘珠珠说她的结婚典礼,像是一场送葬。
刘珍珍明白,妹妹说的是心情。
任民比刘珠珠大8岁,是县里轻机厂的技术员,先后谈过四五个女朋友,也算是一个有经历的男人。筹备婚礼期间,俩人订了日子去登记。那天,刘珠珠起大早去了街里,她拿着户口本,身份证,到民政部门等人。等得耐心都耗尽,把电话都打没电了,只好去家里找人。任民爸妈说他去沈阳机床厂,出差好几天了。她妈惊愕地问,“任民走没告诉你?”刘珠珠摇头,问了一句,“下周天结婚典礼,他能回来吧?”他妈点头,说:“肯定能回来,这么大的日子,他还能不回来。再说,他结婚,他不回来谁能替他。”
溽热难耐,这个夏天来得有点早。还不到夏至,就像是进了伏。刘珠珠从任民家里出来时,嘁了一声,还在心里骂了一句。
结婚典礼的前一天,她和任民紧赶慢赶,去民政部门登记。典礼时,俩人都像是来参加别人婚礼,既没有喜悦之情,也没看出来伤心之意。新婚之夜,任民不胜酒力,扑到床上呼呼大睡。刘珠珠合衣躺在沙发上,她没有拉上粉红色提花窗帘,她望着清澈夜空中的繁星数羊。数着数着就有一群羊,朝她奔过来,扑到她怀里咩咩地叫着。柔软的温暖,让她陶醉般地眯起眼睛……第二天早上起来,任民看到躺在沙发的她,惊愕地问,“你昨晚没回家?在我家住的?”话刚出口,他可能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。抻着脖子哦了一声,“对了,昨天,结婚了哈。”他转身抓起茶桌上水杯,咕嘟咕嘟地灌下一杯水。